家庭经济资本对大学生学业成就的影响研究——基于某农科类大学的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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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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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冬冬, 刘营军

南京农业大学，江苏南京 210095

收稿日期：2017-04-06

作者简介：王冬冬,女,南京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教育经济与管理;
刘营军,男,南京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教育经济与管理

摘要：选取父亲职业和年收入水平两变量作为家庭经济资本代表，结合逻辑回归模型对学生学业成就进行影响作用分析。研究发现，家庭拥有经济资本情况会显著地影响到学生在校学习时间投入、课业成绩和组织团体参与积极性，表现为父亲职业层级高、家庭经济条件好，学生的学业成就更优秀；学生户籍属性和性别并不会显著影响学业表现，唯有组别因素影响下的学业成就会出现明显分层现象。

关键词：家庭经济资本学习时间课业成绩学生会参与性

Family Economic Capital's Impacts on College Students' Academic Achievement:Based on Data from an Agriculture University

WANG Dong-dong, LIU Ying-jun

Nanjing Agriculture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5, China

Abstract: Selecting father's occupation and income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family economic capital, and with the help of logical regression model to analyze the effect of academic achievement, our study showed families' economic ownership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students' learning input, academic performance and or-ganizational participation. If father's career status is higher or family economic income better, their off-springs' academic achievement will be more outstanding. Household registration and gender do not significantly affect aca-demic performance, but only group factors mak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academic achievement.

一、研究问题

不同社会阶层家庭在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联系等方面资本占有情况不尽相同，关注家庭资本对学业成就的影响始于科尔曼报告，该报告指出：相比学校教学条件，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学生学业成果取得具有更好的解释作用^[1]。科尔曼报告结论极大冲击了传统观念，点醒人们对于学业成就影响因素研究不应只局限于个人和学校层面。布尔迪厄也指明，学业成就分层现象是学生固有家庭资本差异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学校是把家庭背景差距合理转换为个人能力差距的场所，最终完成个体等级化进程^[2]。杨洋的调查结果显示家庭文化资本占有量优势将转变为子女未来发展优势，有助于其取得更杰出的学业成就^[3]。另有研究指出在高等教育资源分配过程中，较低社会阶层学生一般深陷被动局面，进而影响他们的在校学习状态^[4-5]。朱新卓等人则将学生在校对于组织团体参与性也纳入到学业成就考察范围，得出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家庭子女更倾向于参加校级学生会组织，并且在组织中担任要职的学生人数比例也较高^[6-7]。

毋庸置疑，家庭背景会对子女在校表现产生不容忽视的影响作用，其中关于家庭文化资本影响学业成就的研究成果最多，学者们认为父母教育背景以及家庭教育氛围会对子女形成潜移默化影响，进而影响学生的在校生活方式和学习状态。考虑到物质经济作为学生在校生活和学习的基本条件，家庭经济资本拥有量必然会影响到学生在校生活方式和学业表现，所以本研究择定父亲职业和家庭年收入两个变量代表家庭经济资本，探索其是否会显著影响到学生的学业成就取得。

二、研究设计

(一)样本和问卷

选取某所211农科类大学三年级在校学生为调查对象，学生基本完成本科阶段课程学习，便于统计学业表现。根据国家助学金评定名单，划分为获得助学金学生群体和未获得助学金学生群体，调查覆盖全部助学金发放学院，共计发放问卷640份，剔除大面积空白以及重复选项的无效问卷8份，实际回收632份，其中获得助学金组313份，未获得助学金组319份，回收率达到98.75%。

本次调查使用的是自编问卷，问卷题项一方面是摘取过往研究中相关问题；另一方面是根据调查主题并结合实际情况进行问题设计。问卷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学生基本信息登记；第二部分是家庭经济资本调查；第三部分是学业成就调查。

(二)概念操作量化

1. 家庭经济资本测定

本次研究择定父亲职业和家庭年收入两变量代表学生家庭经济资本，考虑到父亲职业是划定家庭所处社会层级的重要标准，而年收入水平是衡量家庭经济资本最直接有效的变量指标。

自变量1：父亲职业划定四个类别。企事业单位管理人员和公务员赋值1；专业技术人员和企事业单位办事人员赋值2；务工人员赋值3；农民和待业人员赋值4。

自变量2：家庭年收入划定三个类别。年收入高于10万元的高等年收入赋值1；年收入在5万到10万元之间的中等年收入赋值2；年收入低于5万元的低等年收入赋值3。

2. 学业成就测定

本次研究将学业成就量化为学习时间投入、课业成绩和学生会参与性三个维度，对学习活动全过程进行考察评价，使研究内容更加丰富全面。

因变量1：学习时间投入划定三个类别。高学习性投入赋值1；中等学习性投入赋值2；低学习性投入赋值3；以低学习性投入为参照组。

因变量2：课业成绩划定三个类别。课业成绩优秀赋值1；课业成绩一般赋值2；课业成绩较差赋值3；以课业成绩较差为参照组。

因变量3：学生会参与性划定两个类别。参加学生会赋值1；未参加学生会赋值0；以未参加学生会为参照组。

3. 控制变量测定

控制变量即个人基本信息，做虚拟变量处理。

虚拟变量1：性别。男性赋值1；女性赋值0；以女性为参照组。

虚拟变量2：户籍属性。城镇赋值1；农村赋值0；以农村为参照组。

虚拟变量3：组别。未获得助学金组赋值1；获得助学金组赋值0；以获得助学金组为参照组。

(三)模型构建

本次研究以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经济资本对学业成就影响作用，根据因变量类别分别选用二元回归模型和多元回归模型。二元回归模型为：

$\text{Logit }\left( \text{P} \right)\text{= Ln}\left[ \frac{\text{P}}{\text{1-P}} \right]\text{= }\!\!\alpha\!\!\text{ +}\sum{{}}{{\text{ }\!\!\beta\!\!\text{ }}_{\text{j}}}{{\text{X}}_{\text{i}}}\text{+ }\!\!\varepsilon\!\!\text{ }$

P代表参加学生会组织的学生人数比率，那1-P就是未参加学生会组织的学生人数比率，因此P/(1-P)就是参与学生会组织的机会概率(即优势比)，模型指学生参与组织团体的机会概率对数值。X_i代表经济资本变量，系数β_j则代表经济资本对学业成就影响大小。结合回归模型计算出优势比，表示在其他变量被控制情况下，自变量组相比参照组选择参与学生会的优势倍数，若优势比高于1则代表自变量组更倾向于参加学生会以帮助发展自身。

多元回归模型为:

$\text{MLogit }\left( \text{P} \right)\text{=Ln}\left[ \frac{{{\text{P}}_{\text{i}}}}{{{\text{P}}_{\text{j}}}} \right]\text{=}{{\text{ }\!\!\alpha\!\!\text{ }}_{\text{i}}}\text{+}\sum\limits_{\text{k=1}}^{\text{n}}{{}}{{\text{ }\!\!\beta\!\!\text{ }}_{\text{ik}}}{{\text{X}}_{\text{k}}}\text{+}{{\text{ }\!\!\varepsilon\!\!\text{ }}_{\text{i}}}。$

其中P就代表学生的学习时间投入(课业成绩班级排名)，自变量X_k代表经济资本变量，系数β_k则代表经济资本对学业成就影响大小，模型表现的是在其他变量被控制情况下，自变量数值变化引起的自然对数变化情况。结合回归模型计算出自变量组相比参照组表现出更杰出学业成就的优势比值，若比值高于1则代表自变量组的学习性投入更高(课业成绩表现更优秀)。

(四)研究方法

根据回收的调查问卷进行数据录入整理，先是直观对比两组学生的经济资本和学业成就现状差异，再借助统计软件对代表经济资本的父亲职业及家庭年收入两变量与学业成就进行回归分析，探究家庭资本对学业成就的影响作用。

三、研究结果

(一)组别差异下家庭经济资本和学业成果现状

对于家庭经济资本统计如表 1所示，从职业分布情况来看，助学金获得组学生表示父亲多为务工人员、农民和待业人员，从事体力劳动，占本组样本总量的70.3%；而助学金未获得组学生的父亲大多是管理人员、公务员和专业技术人员，从事脑力活动，占本组样本总量的71.1%。两组学生的父亲职业分布存在明显差异，获得组学生父亲职业多处于社会较低阶层，而未获得组学生父亲职业则多处于社会较高阶层。从家庭年收入水平分析，不难发现助学金获得组学生家庭收入水平普遍较低，具体表现是八成学生的家庭年收入低于五万，可以想象组内学生家庭生活较为拮据和困难；而助学金未获得组学生的家庭年收入水平却是普遍较高，年收入在5万元以上的学生占比达到82.5%，其中更有36.7%的表示家庭年收入已超十万。

图 1 经济资本影响学业成就研究框架

表 1 组别差异下的经济资本统计

组别差异下的学业成就如表 2所示，未获得助学金组学生的学业表现要显著优于获得助学金组，尤其是在高学习投入和优秀课业成绩区间，未获得组学生占比相较获得组学生占比表现出压倒性优势，而到了低学习投入和较差课业成绩区间，获得组人数占比却反超未获得组；此外，在学生会参与层面，未获得组学生表示在校期间参加过学生会组织的人数比例已达69.6%，要远高于获得组47.6%的学生会组织参加比例。

表 2 组别差异下的学业成就统计

(二)家庭经济资本对学习时间的影响

关于学习时间投入影响因子回归分析如表 3所示，结果表明家庭经济资本会对学习时间投入产生显著正向影响作用。从父亲职业层面分析，若学生父亲为企事业单位管理人员、公务员和专业技术人员，相比农民和待业人员子女，往往表现出高时间投入的学习状态，概率比分别是其14.168倍和10.878倍，且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家庭收入对学习时间回归结果显示，随着年收入等级提高，学生在学习活动中投入的时间越充足，这是因为富足人家子女无需额外做工以赚取生活费用，可自由对课外时间进行学习计划安排。城镇户籍学生的学习热情要显著高于农村户籍学生，组别影响下的学习时间投入差距明显，未获得助学金的学生更可能安排充足时间进行学习活动，女性相较男性表现出更积极的学习投入状态，但这种优势在统计意义上不显著。

表 3 经济资本影响学习时间投入的多元逻辑回归分析

(三)家庭经济资本对课业成绩的影响

关于课业成绩影响因子回归分析如表 4所示，父亲从事职业会对子女课业成绩产生显著正向影响，管理人员、专业技术人员和务工人员子女课业成绩表现优秀概率分别是农民和待业人员子女的25.808倍(P＜0.001) 、17.833倍(P＜0.01) 和7.410倍(P＜0.05) ，随着父亲职业层级提高，子女更有希望取得优秀学业成绩。从家庭年收入层面分析，调查发现高等收入和中等收入家庭子女的在校课业成绩表现更为优秀，发生比是低等收入家庭子女的6.114倍和18.570倍，回归结果均通过显著性检验。从学生户籍属性分析，可以看出城镇户籍亦或是农村户籍并不会影响学业成绩；男性和女生的在校学业成绩也不会出现显著差距；唯有从组别因素分析，回归结果证明未申请国家助学金的学生群体课业成绩要显著优于获得助学金学生群体，这大致是因为两组学生的学习时间投入差距引起，申请过助学金的学生大多表示需要参加勤工助学和兼职活动，这就极大占用课后学习时间，学习投入程度自然较欠缺，最终影响到课业成绩取得。

表 4 经济资本影响课业成绩的多元逻辑回归分析

(四)家庭经济资本对学生会参与的影响

关于学生会参与性影响因子回归分析如表 5所示，结果表明代表经济资本的父亲职业和年收入水平都会显著影响着学生的组织团体参与积极性。管理人员、专业技术人员和务工家庭子女更倾向于参加学生会组织，发生比是农民和待业人员子女的4.592倍(P＜0.001) 、6.179倍(P＜0.001) 和2.443倍(P＜0.01) ，回归结果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对此可能的解释原因是不同家庭教学氛围所致，倘若学生父亲从事企事业单位管理工作，子女观察父亲与人交流沟通方式，自身也将养成良好的行为处世习惯，也就更有希望通过严苛的学生会选拔。从家庭年收入层面分析，家庭收入等级提高，子女对组织团体参与积极性也有了明显地提升，高等收入和中等收入家庭子女相比于低等收入家庭子女，更愿意参加学生会组织，以期实现个人综合能力的全面发展。学生户籍属性和性别差异并不会显著影响到他们对学生会组织的参与积极性，未获得助学金学生相比获得助学金学生，对参加学生会组织表现出更高的热情，但这种差距表现不显著。

表 5 经济资本影响学生会参与的二元逻辑回归分析

四、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此次开展的以父亲职业和家庭年收入代表学生家庭经济资本对学业成就的三个维度进行影响作用研究，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学习时间投入维度。父亲职业会显著影响子女对于学习时间及精力投入程度，尤其是在高学习投入区间；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学生相比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的学生更容易表现出积极的学习投入状态，而且家庭收入等级越高，子女的学习投入水平越好；城镇户籍学生的学习时间投入积极性要高于农村户籍学生；性别因素并不会导致学生学习时间投入表现出显著差距；组别因素会显著地影响学生的学习时间安排。

第二，课业成绩维度。父亲职业会对子女在校课业成绩产生显著正向影响作用，父亲职业所属层级越高，子女在校取得优秀课业成绩的可能性就越大；家庭经济条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课业成绩取得，家庭收入水平高，子女更有希望取得优秀的学业成绩；户籍属性和性别因素并不会影响到学业成绩取得；唯有组别间的学业成绩呈现出极为显著的差距情况，具体表现为未申请国家助学金学生的课业成绩表现一般更为优秀。

第三，学生会参与性维度。父亲职业层级较高，学生更愿意参加学生会组织；家庭经济条件也会对子女的学委会组织参与积极性产生较为显著的影响，收入水平越高，学生也就会更倾向于参加学生组织；农村户籍学生、女学生和未申请国家助学金学生，相比城镇户籍学生、男学生和申请过国家助学金学生，更希望进入学生会组织，帮助增加个体实践经验，但这种差距表现不显著。

(二)相关建议

基于本次研究结果，可以发现高等教育发展仍存在诸多问题，学生受先天固有家庭经济资本影响，致使学业成就出现明显分层情况。在校表现会影响学生毕业之后的就业机会和未来生活水平，如果任由学业差距扩大，将不利于个人和教育事业持续发展。为了帮助学生找到家庭资本缺失而导致个体发展困难的解决方法，本文尝试从政府、学生和个体三个层面提出若干对策建议。

政府层面：关注低职位层级发展并努力为其增收。政府应该重视对于农村扶贫工作，鼓励农民因地适宜发展特色农业帮助家庭增收。获得组中有相当比例学生表示自身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是务农所得，传统意义上的耕作收入甚微，政府可在实地考察之后制定出适合各地区发展的特色农业，帮助农民增收，改善家庭经济条件，学生的在校学习生活才能无后顾之忧。

学校层面：掌握学生基本信息，督促学生保持积极的学习状态。大学阶段学习更多依靠的是自觉和自律，容易因为自由而变得懒散或是因其他事情忽视了学习，因此高校辅导员和授课教师应多关注经济困难学生的学习和生活状态，在必要的时候与学生进行沟通，提醒他们注重学业，应以课业学习为首位，合理进行兼职和学习时间分配。

个体层面：明确学业目标并坚定学习信念，努力发展自身。学生根据自身需要去选择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讲座、交流会或是座谈会，有助于拓展知识面，提升综合能力。除了专注课业学习，学生还应该积极参加各种组织活动中，譬如社团和学生会等，这是为了开发学生潜力，发展兴趣与爱好，增强社会交际能力，培养自身在今后的社会生活中独立工作和生活的能力，为未来生活做准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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