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b. 大连海事大学 交通运输工程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b. College of Transportation Engineering, Dalian Maritime University, Dalian 116026, China
北极地区自然环境与地缘政治环境的变化使其成为国际政治博弈的新疆域，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随之迎来空前的发展机遇，环北极国家以及域外大国纷纷更新或出台北极政策，以期在航线开发利用中掌握主动。中国作为重要的北极利益攸关国，愿依托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与各方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以积极的姿态参与北极事务。中国致力于把握发展机遇，在复杂的北极航线开发风险与困境中突围破局，谋求与各国在更广阔领域的北极合作，打造可持续发展的“冰上丝绸之路”。
北极航线兼具经济与战略价值，航线开发将对中国对外贸易、区域经济发展以及海洋强国建设产生深远影响。“冰上丝绸之路”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补充，将在推进欧亚经济发展和促进世界互联互通中发挥更大作用。因此，深入研究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问题，将有助于发现并利用“冰上丝绸之路”的合理切入点，是实现“一带一路”倡议的地缘空间延展理念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价值观的前提与基础。目前，已有许多专家学者对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问题进行了研究探讨。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北极的大国政策与实践、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以及两者的关联性研究四个方面。其中，在北极的大国政策与实践方面，主要探讨了环北极国家以及韩国、日本、英国、印度的北极政策与实践；在北极航线开发方面，主要分析了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现状及我国的参与条件、北极航线开发的价值与挑战以及相应的对策建议；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方面，主要分析探讨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内涵、现状及趋势、所面临问题、价值及挑战和我国推进“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具体路径。
二、现有研究综述 (一) 北极的大国政策与实践近年来，基础设施建设逐步成熟，冰区航行经验逐渐累积，北极航线的发展机遇凸显，其优异的战略地位也充分吸引了各北极国家的目光。各国纷纷更新或出台北极政策，进而将深刻影响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的路径，对北极的大国政策与实践进行充分掌握是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的基础。在现有的研究成果中，俄罗斯、加拿大、美国的北极政策与实践是研究的重点，而涉及北欧五国、韩国、日本、朝鲜、英国等国家的相关研究较少。
对于环北极国家北极政策的研究，李立凡(2015)通过对俄罗斯公布的一系列北极政策文件进行分析，认为其对北极航线实施“实际占有”战略。[1]杨倩(2015)分析了北极争夺的实质，认为北极争夺在于对北极航线的控制权与自然资源的争夺，俄罗斯的北极政策核心在于在维护本国利益的基础上，合理开发北极资源、美国的北极政策注重国家安全、加拿大注重行使主权与环境保护、挪威的北极政策带有和平性质、丹麦追求北极主权。[2]李振福等(2016)定义了泛北极权益，并指出俄罗斯对北极核心、重要以及拓展权益的积极争取是对其泛北极权益政策的实践、加拿大的北极政策核心主要围绕北极的主权安全、美国追求北极的安全利益、挪威主要强化其在北极的存在和活动、丹麦谋求和平发展与合作、芬兰、瑞典和冰岛则侧重于北极的环境保护。[3] 
对于北极域外国家北极政策的研究，Hong(2012)分析和总结了韩俄合作以及朝鲜在北冰洋的战略，指出韩国已做好充分准备以应对北极航线的挑战。[11]许小青(2015)深入分析了与我国北极地位相仿国家的北极政策选择，认为日本对北极航线的核心关注点为能源安全，韩国的首要北极目标是航线开拓和资源开发，印度北极政策的现实考量是提升北极的国际地位。[12]肖洋(2016)、李菁(2017)对韩国北极政策的形成、北极战略等进行了梳理，认为韩国已将其北极战略转化为更为具体的政治、经济政策。[13][14]并愿依托地理优势和高水平造船技术等有利条件，与各国共同参与北极航线的开发(Geun, etal, 2018)。[15]王竞超(2017)从战略动机、决策机制与推进模式三个角度分析了日本的北极航线开发战略，认为日本参与北极航线开发是为了维护国家海上通道与能源安全、获取最大经济收益以及促进日本北极综合战略的展开。[16]万晓梦(2017)对日本北极政策的新发展进行了剖析，并指出，日本的北极价值观分为矿产、渔业以及北极航线价值，其北极政策可围绕科技、国际协作以及经济利益展开。[17]谈俊尧(2017)分析了英国的北极政策，并认为它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积极与北极国家和原住民交流、充分发挥其科技优势以及负责任地开发北极资源。[18]Загорский(2016)探讨了非北极国家的北极政策，并表达了中国参与北极治理以及北极航线国际化的实现路径。[19]
(二) 北极航线开发随着气候变暖，北极航线的经济性进一步显现，使得国内外学者更加关注北极航线开发价值的研究。而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不仅对世界航运与贸易发展具有经济价值，其也将为我国的经济发展带来新的机遇，正确把握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将为我国参与北极航线的开发与利用提供指导作用。
梳理北极航线开发的研究，首先需对北极航线开发现状与我国参与航线开发的条件进行把握。加拿大驻华大使赵朴表示，因实现油气开采仍需较长时间，北极航运比油气开发更重要(谢玮，2014)。[20]刘大海等(2015)对北极航线的资源利用现状进行了分析，认为在全球气候变化的环境下，北极航线资源发展将趋于“新常态”。[21]孙鲁闽(2016)分析了北极航线的开发现状与发展趋势，认为当前东北航线将最先实现商业通航；货物种类主要是矿石和各类油气；船舶最大吨位超过16万吨；通航时间基本在7到10月份之间；受北极油气资源开发的影响，未来商船通航东北航线的密集度将大幅增加。[22]齐东周(2017)以中远海运重工对北极航线开发的参与为例，认为北极航线及资源开发将进入新时代，但还需在技术上实现突破。[23]贾海玲(2018)梳理了北极航线开发的环境现状，认为当前北极航线的通航船舶主要包括货船、渔船、游轮和专门用于北极通行的船舶四类，其还表达了北极航线开发及航运事故将对北极环境造成影响的担忧。[24]就我国参与北极航线的开发条件而言，杨剑(2014)认为，我国参与北极航线的政策定位是基于北极航运事务和中国的大国责任的，中国根据相关国际法享有参与北极航线利用的权利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起维护北极和平、促进可持续发展的全球责任。[25]白佳玉(2014)基于法律视角对我国科考船参与北极航行进行研究，认为北极航线法律地位与航线水域法律地位的剥离使得北极航线在满足用于国际航行的海峡条件后即赋予外国船舶过境通行的权利，我国科考船北极航行是我国经略海洋的有益尝试。[26]密晨曦(2015)对新形势下我国在东北航线治理中的角色进行了探讨，指出我国致力于积极发挥北极理事会观察员国身份作用，寻求环境保护和航线利益的平衡以及加强对北极相关航行的科学考察与合作。[27]章成等(2017)分析了中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的现实条件，认为我国的诸如北极地区管理事务的国际法的重要制定者等身份，以及改革开放以来积累的雄厚国力，使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和北极资源开发正逢其时。[28]
其次，北极航线因全球气候变暖迎来了空前的发展机遇，其经济价值已得到国内外学者的肯定。国内学者多阐述了北极航线开发将对世界海运格局以及世界经济贸易产生的深远影响，李振福等(2014)站在全球战略的角度分析，认为北极航线开发利用将从世界航线数量、港口地位、区域凝聚力等方面影响世界航运网络格局。[29]范厚明等(2015)分析了北极通航对中国海运贸易的影响，认为北极通航将对集装箱、原油进口、以及大宗干散货海运贸易产生积极影响。[30]冯亚茹(2016)对北极航线通航的东北亚战略意义进行了分析，认为北极航线的开发和利用将大大改善目前东北亚地区长期以来受传统航线运距过长、安全风险等问题的困扰，对东北亚地区具有通航、经济与安全价值。[31]丛晓男(2017a，2017b)利用自主开发的可计算一般均衡模拟系统，分别对北极东北航线和西北航线对全球经济的影响进行了模拟研究，并得到了北极航线的使用将促进全球经济增长，但不同国家或地区的受益程度有所不同的研究结论。[32][33]于涛等(2017)基于熵权法对东北航线LNG船舶的经济效益进行了评价，研究结果表明，舱容为14万m^3的LNG船舶通航东北航线的综合经济效益最佳。[34]国外学者对于北极航线的利用价值的研究视角多基于对北极航线与传统航线间经济性的比较，且除较为乐观的研究观点外，也有学者表示由于燃油价格、通航费用等因素的影响，北极航线未必会更具经济优势。Liu(2010)比较了东北航线与苏伊士运河的经济收益情况。[35]Halvor and Svein(2011)、Nong Hong(2012)基于不同的船舶类型、成本结构，对北极航线集装箱运输进行航次模拟，比较了北极航线与传统航线所产生的不同成本与收益。[36][37]以上研究结果显示，使用北极航线具有较大的航运价值。也有学者表示北极航线未具有理想的经济优势，Verny等(2009)对海运、铁路运输、空运与海运转空运等几种运输形式进行了比较，并指出北极航线不是最佳选择。[38]Den Norske Veritas(2010)基于经济成本研究了亚—欧全年的海上运输线，结果证明，西北航线是不可行的，且相对于北亚中心，东北航线在2030年夏季才具有竞争力优势。[39]此外，一些学者还分析了影响北极航线经济性的关键因素。Lasserre(2014)运用成本分析法研究北极航线的经济性，认为燃料费、北极航线通行费、航行速度决定了通航成本进而影响了北极航线的经济性。[40]Lu(2014)建立了运输费用模型，认为西北航线能否成为理想航线取决于通行费用的高低。[41]
再次，是对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的价值与挑战进行的研究。北极航线开发前景明朗，已有学者指出，北极航线的开通及商业性运营，不仅会对世界经济格局带来深远的影响，也将对我国的经济布局、能源安全以及航运业等产生重要的影响(孙凯等2015)。[42]当前学者分别从宏观定性与微观定量的角度分析了北极航线的经济和政治战略意义，并从对我国的航运及相关产业发展的影响角度进行了相关研究。从经济角度出发，张侠等(2009)较早对北极航线的海运经济潜力进行了评估，认为北极航线的开发将有助于我国国际贸易和沿海经济发展。[43]王丹等(2014)研究了北极航线开发对我国航运业发展带来的影响，认为其不仅会降低我国的海运成本、促进新的能源、货源通道开发，还会推动我国航线布局变化和提升航运安全。[44]王丹等(2014)从竞争程度、区位条件、腹地范围等方面阐述了北极通航对我国北方港口的影响并利用SWOT分析的方法指出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将为我国北方港口带来的机遇与挑战等。[45]刘惠荣(2015)在“一带一路”背景下对北极航线的价值与意义进行了解读，认为北极航线的商业通航将较传统航线具有成本优势、具有能源通道功能，以及带动产业发展和促进北极区域合作等战略价值。[46]胡麦秀等(2015)与李振福等(2015)使用贸易引力模型分别肯定了“北极航线”开通对中国的贸易潜力增长和合作潜力的积极作用。[47][48]Liu(2016)分析了北极航运对我国集装箱运输、原油进口和散货运输的影响，认为北极航行将降低航运成本，并将对我国与欧洲、美国间的国际航运经济潜力产生积极影响。[49]王玉龙(2016)从航运业的角度阐述了北极航线为我国带来的机遇。[50]就政治意义而言，李振福、吴玲玲(2016)基于交通政治的研究视角，认为北极航线开发将提升中国的地缘政治地位。[51]Wei(2016)和Борисов(2017)基于“一带一路”视角对北极航线的未来发展做出了展望，认为中国与俄罗斯未来可通过北极航线合作进一步加深贸易合作。[52][53]张康(2018)认为我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开发北极航线，将为我国带来成本、安全以及制造技术的优势。[54]此外，北极航线开发还将对我国“海运强国”建设产生重要的战略价值(刘兴鹏，2017)。[55]与此同时，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和风险。北极航线开发利用在促进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同时，若使能源与资源的争夺加剧，将不利于东北亚经济的良性发展，北极地区的原住民迁移问题也将对经济的稳定发展具有一定的挑战(吴莫愁，2016)。[56]我国利用北极航线还面临着西北航线的法律地位问题、部分沿岸国国内法的阻滞以及国内自身参与北极航运能力相对薄弱等挑战(刘惠荣，2015)。[46]而就航线开发风险而言，高健等(2016)概括了北极航行船舶的安全风险，并指出北极航行具有冰山、低温、高纬度地理三个重大安全风险。[57]王哲(2017)指出北极航线的开发将面临自然环境的风险，其基于粗糙集和犹豫层次分析对北极东北航线的风险进行了评估，认为北极东北航线的自然环境风险呈降低趋势。[58]此外，北极航线开发更面临着北极权益争夺等风险(张慧智等，2015)。[59]
最后，我国作为重要的北极利益攸关国，应积极争取北极地区的权益，相关学者对我国如何参与北极事务进行了研究，为制定科学合理的北极航线战略提供了借鉴。
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首先应从推进我国的北极战略部署着手，李振福等(2009，2015，2017)认为，我国应采取“争取”的北极战略，并通过建立北极航线多层战略体系，构建中俄北极合作走廊以及大北极合作网络等举措，实现北极航线与我国海洋强国战略的对接。[60-65]马建文等(2015)对我国在北极航运战略进行了PEST分析，指出我国参与北极航运事务的战略对策可分为加强合作，积极加入全球性的国际机制和组织、打造北极航运中心以及制定国家北极科技战略三点。[66]王传兴(2017)对中国参与北极事务的历史和现状进行了分析，并表示，中国利用北极航线战略，需将中国政府、航线沿岸国政府和地方政府、民间社会组织和群体(如原住民)以及中外企业等多行为体纳入其中通盘考虑。[67]
其次，北极航线可配合“一带一路”建设共同发挥重要作用。胡鞍钢等(2017)提出了应尽快制定并实现从生态科考到基础设施建设合作，实现“一带一路一道”全线通航的中长期北极战略的“三步走”构想。[68]刘惠荣(2016)在运用制度分析法考察了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所面临的严峻挑战基础上，指出北极航线可成为延伸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海上通道，其还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拓展航线，因此，北极航线开发利用应纳入“一带一路”战略规划之中。[69]Сювэнь(2017)以“一带一路”为背景，对北极航线的发展情况进行了评估，并结合我国在政治、经济、法律等问题的分析认为，北极航线与“一带一路”倡议结合将愈加紧密。[70]因此，在“一带一路”大力发展的势头下，中国应抓住自身北极理事会观察员国的身份，主导和充分利用亚洲基础设施建设银行，主动开展与俄罗斯的紧密合作，加强北极资源开发合作(张利平等，2016)。[71]
再次，我国应以沿线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北极能源开发等为切入点，密切与北极利益相关国家尤其是俄罗斯的经贸联系，加强区域合作。李靖宇等(2015)提出了中俄合作开拓21世纪东北方向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认为中国应注重与俄罗斯全面加强海洋领域合作，积极合作完善北极航线沿线基础设施建设、注重解决资金困难并加强科研合作。[72]肖洋(2016)对中俄共建“北极能源走廊”的战略支点和推进理路进行了研究，认为中俄参与共建“北极能源走廊”面临着技术、竞争、价格与资金等风险，中国若想在北极能源开发中崭露头角，需在投资方式、沿线贸易枢纽港建设、海上污染治理、原住民权益等方面加强研究。[73]孙伟(2016)对中国参与东北亚北极通道建设的战略思路进行了总结，认为中国应进一步密切与沿线国家的经贸投资合作，分段打造潜在战略支点和重点合作区域。[74]赵隆(2018)对中俄共建“经北冰洋连接欧洲的蓝色经济通道”的背景进行了分析，并基于广义区域治理的视角对中俄合作构想进行了探讨。[75]除将中俄合作和利用北极航线作为中俄战略对接的重要内容外，我国还应不断加强同挪威、冰岛等北极沿岸国家的合作(陈明义，2018)。[76]姜巍(2018)通过对环北极国家的基础设施现状进行分析，发现除俄罗斯和加拿大外，其他环北极各国港口设施质量指数相对较高，因此，未来应鼓励国内企业参与北极航线沿线基础设施建设、逐层推进与环北极各国的投资合作。[77]在深化与环北极国家的北极合作基础上，张慧智等(2015)对北极航线的东北亚区域合作探索进行了分析，指出北极航线开发还需要东北亚地区各国的通力合作，应深化北极国家代表俄罗斯与非北极国家代表中日韩合作。[78]郭培清等(2018)对“新北方政策”下的韩俄北极合作进行了探讨，指出韩俄在远东和北极地区的合作实践启示我国应建立与北极国家的多层次和机制化沟通渠道。[79]
最后，我国应注重基础，通过积极开展北极科考等措施提升北极航线的开发能力，通过建立安全协调机制等措施，为航线开发提供安全保障。我国参与北极航线开发应以合作、北极相关法律制定、科考、资源和航线所属权为切入点、避免对抗与争端，增加航线开发筹码、奠定航线开发基础(李靖宇等，2014；吴莫愁，2016)。[72][80]董珊珊(2015)认为我国参与北极航线资源能源开发，应从科考、生态环境保护、气候变化等“低度政治”入手。[81]章成(2015)指出，我国维护北极地区权益应采取与北极国家进行经济合作与法律博弈并举的现实主义策略。[82]孙凯等(2015)对中国参与北极航运治理的路径进行了阐述，认为当前北极航运治理正处在“建章立制”的阶段，我国应积极参与正在形成的北极航运国际管理机制的构建。[42]在现有北极航线协调机制不足的背景下，提出可维护北极航线地缘安全和稳定的“大北极”地缘安全协调机制(李振福等2015)，从而进一步提升我国在北极航运事务治理中的参与度。[83]基于法律视角，李莉等(2014)立足于我国利用北极航线的法律需求，指出我国必须加强参与北极国际立法与依托国际组织增强话语权等法律保障工作，以期为我国参与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提供法理支撑。[84]
(三) “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研究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研究方面，当前学者主要分析探讨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内涵、现状及趋势、所面临问题、价值及挑战和我国推进“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具体路径。
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进行研究，首先需对“冰上丝绸之路”进行概念梳理与界定。“冰上丝绸之路”由中俄合作共建，综合现有俄罗斯新闻通告与俄罗斯学者在中国期刊和参与中国会议时发表的研究观点，当前俄罗斯方视域下的“冰上丝绸之路”主要指对俄罗斯北方海航道的合作开发[9][85-87](< 俄>И.Н.贺梅利诺夫，2018；斯捷潘诺夫·伊利亚等，2018；古尔巴诺娃·娜塔莉娅，2017)。国内已有较多学者对“冰上丝绸之路”的概念做出了解释，当前对这一概念的阐述主要存在三种观点。赵隆(2018)，王志民(2018)等学者认为“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重点主要为对北极东北航线(俄罗斯所提北方海航道)的开发。[89][90]杨剑(2018)、肖洋(2018)等学者认为“冰上丝绸之路”即为穿越以前冰封海域的北极航线。[91][92]李振福(2018)、张婷婷等(2018)等学者则认为“冰上丝绸之路”可从广义与狭义两方面理解，广义上涵盖整个北极航线及其腹地甚至整个北极区域，可泛指与北极地区相关国家的经济合作，狭义上则仅关注于对于北极东北航线的开发。[93][94]
“冰上丝绸之路”赋予了北极航线以新的发展契机，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背景下，充分了解北极航线的发展情况以及未来趋势，将更好地推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钱宗旗(2018)在其著作中，总结了俄罗斯开发北极的历史与现状、政策与实践，并对新时代的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前景进行了详细阐述。[95]刘晔(2018)从普通商业通航与合作项目利用两个方面介绍了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现状，并指出，未来打造“冰上丝绸之路”需综合考虑航海数据、冰川与流水、航行保障、应急救助与补给以及航线主权争议等方面面临的问题。[96]斯捷潘诺夫·伊利亚(2018)对我国在北极地区资源开发的现状进行了研究，指出除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外，我国在俄罗斯北部能源和交通基础实施的重要合作项目还包括Belkomur铁路，而资源开采项目、新的核动力破冰船以及港口和邻近的交通基础设施将成为北方航线发展的新支柱。[87]刘雷等(2018)讨论了“冰上丝绸之路”的航行、航海保障需求和现状，并在航海保障能力和体系建设方面提出了建设“冰上丝绸之路”的相关建议。[97]
俄罗斯国际交通研究院院长B.A.多辛科等(2018)对俄北方海航道的货物运输前景进行了分析，认为北极集装箱运输航线是发展北极过境运输的基础，未来可使用公司模式管理北极航线运输。[9]卢纳熙等(2018)从我国的北极政策出发，总结了当前在北极航线上相关国家所做的工作，结合北极航线开通对我国海运贸易的积极影响，提出中国未来应加强和有关国家合作，积极推动北极航线常态化通航。[98]郭力(2018)认为“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前景明朗，预示着世界经济格局的改变。“冰上丝绸之路”作为“一带一路”的组成部分，是中俄两国双赢的最佳选择。[99]朱显平等(2018)综合分析了北极航线开发利用合作的现状及发展前景，认为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是“冰上丝绸之路”合作的重要基础和依托，并对未来中俄学者可对北极航线开发利用进行合作研究的课题进行了列举。[9]
除开发现状及前景外，当前学者还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所面临的问题进行了探讨，包括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内外部环境与经济可行性进行的分析。张木进等(2018)利用SWOT分析法，对我国建设“冰上丝绸之路”的内外环境进行分析，指出中国具有资金、外交等内部优势，北极域外国家身份和冰区技术等内部劣势、俄罗斯对北极地区经济开发重视等外部机会与日韩两国竞争、北极脆弱的生态环境等外部劣势。[100]陈思旭(2018)也从以上四个方面分析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可行性，并指出北极地区自然环境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及基础设施落后性将影响“冰上丝绸之路”的共建。[101]杨剑(2018)从“冰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对象、环保要求以及地缘政治和环境政治的干扰方面指出了“冰上丝绸之路”所面临国际环境的特殊性，未来中国应更加强调与相关国家的战略对接和政策协调，重视科技先行和绿色技术开发。[91]基于俄罗斯的北极政策视角，苏朋(2017)从极地安全、极地航线和极地资源三个方面对俄罗斯当代北极政策进行了分析，认为获取极地资源是其政策的实质，中国可通过与俄罗斯合作的方式，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与北方航线建设结合起来，柔性介入北极地区事务。[102]肖洋(2017)认为，格陵兰地理位置的优势与独立化进程的加速，将是北极地缘政治经济格局演变的最大变数，从战略凭借、现实考验、路径设计和愿景前瞻四方面论述了格陵兰对接“冰上丝绸之路”的条件，并指出我国可借助与格陵兰的合作，加强对北极事务的参与。[92]我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应注重内外部环境的变化，更应关注参与建设的经济可行性。朱陆民等(2018)从发展时机、地理条件、中俄双方能力与资源、中俄关系发展、两国合作等方面论述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可行性，并认为“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将对中俄关系发展产生多方面影响。[103]陆钢(2018)通过对“冰上丝绸之路”的商用价值及其面临的困难分析，提出了技术支撑的重要意义，并指出，破冰、防冻、卫星导航与地理信息系统等三大领域的自主技术突破，是中国参与北极商业性开发的关键。[104]王欢(2018)分析了“冰上丝绸之路”的发展优势，并从沿线国家、资源开发与俄罗斯北极地位三方面肯定了其发展前景。[105]高世龙，刘加钊(2018)通过统计北极东北航线2011-2017年的通航数据，肯定了我国商船北极航线的商业航行的可行性，通过对比分析“远东-北欧”航次任务北极航线和常规航线的成本构成与差异，得到了我国商船在合适的通航窗口选择北极东北航线可行，且会产生较大的成本节约和航次效益的分析结果。[106]
新形势下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机遇与挑战并存。“冰上丝绸之路”作为中俄发展战略对接的新起点，将打造升级版的“北方海航道”，将为中国与北冰洋沿岸国家和北极国家合作提供样板并产生溢出效应，从而推动中国与更多的北极地区国家的合作(王志民等，2018)。[90]吴大辉(2018)指出“冰上丝绸之路”作为通往欧洲的便捷之路与中俄能源合作之路，开通条件已经成熟，正式开通后将进一步扩大中俄与沿线国家间的文化、经贸、旅游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107]杨鲁惠等(2018)基于全球公域论理论认为，“冰上丝绸之路”是中国推动海洋和极地等全球公域治理的重要一环，将深化中国与各北极国家的合作关系。[108]“冰上丝绸之路”具有经济与商业价值，将缩短运输周期，有效降低我国国际贸易成本，并带动我国的海洋经济发展(郭力，2018)。[99]还将为我国带来构建通向北极资源能源的便捷通道以及缓解对传统航线的过度依赖等发展机遇(汪巍，2018；陈曦，2018)。[109][110]王沛(2018)结合我国经济地理空间格局现状与存在问题，指出“冰上丝绸之路”将通过对我国贸易体系和产业布局的影响重塑我国经济地理；[111]从地区发展角度来看，“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对我国东北地区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李振福等(2018)提出了东北地区对接“冰上丝绸之路”的具体实施策略，认为开辟直接面向“冰上丝绸之路”的出海港口是首要策略。[112]张荣等(2018)明确了东北地区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中的定位，认为东北地区应把握新机遇，优先与俄罗斯合作，主动融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中去。[113]窦博(2018)对中国北方海陆丝绸之路的历史发展进行了梳理，认为从图们江至海参崴，连接北极航线的“冰上丝绸之路”，可以寻求东北地区向海经济战略，实现东北四省区的经济突破发展。[114]李娟等(2018)从贸易合作、文化交流、招商引资与延长产业链四个方面论述了“冰上丝绸之路”为东北冰雪产业带来的发展契机，进而提出了振兴东北冰雪产业的相关对策。[115]除东北地区以外，作为“一带一路”建设和“中蒙俄经济走廊”的重要节点城市，黑河市也表示，将抢抓国家“一带一路”建设和俄罗斯远东开发战略实施机遇，全力打造“冰上丝绸之路”中俄国际合作重要平台城市(中共黑河市委宣传部，2018)。[116]除发展机遇外，当前共建“冰上丝绸之路”还将面临政治、生态环境以及技术等方面的挑战。阮建平(2017)从历史思考与现实挑战两方面对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挑战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鉴于北极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复杂的政治环境，“冰上丝绸之路”将面临敏感的政治挑战和较高的经济技术成本，需要广泛的国际共识并进行全面的技术合作。[117]此外，共建“冰上丝绸之路”还将面临地缘政治博弈、国际机制不统一、过境运输需求波动性、北极航线通航期不确定等挑战(古尔巴诺娃·娜塔丽娅，2017；张木进，2018)。[88][100]而北极生态环境、冰困、应急救助匹配不及时等开发风险也将成为共建阻碍(杨剑，2018)。[91]
为实质性推进“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当前学者从区域合作机制以及安全保障等方面阐述了打造“冰上丝绸之路”的有效路径。夏立平等(2018)分析了当前北极区域合作机制的演变与特点，并指出中国应积极参加北极区域合作机制建设的工作。[118]赵隆(2018)在分析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背景与制约因素的基础上指出，中俄应加强在航线开发的战略、行动、资金和法律等多方面的对接合作。[75]王琳祥(2018)认为我国参与共建“冰上丝绸之路”除对接“一带一路”、深化与沿线国家的国际合作与完善健全相关海上航行安全与环保法规等司法保障体系外，还应推进建设“新疆北极航线”。[119]费帆(2018)基于建构主义国际关系理论，探析了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在区域发展、地缘政治与合作趋势等方面的现实需要，并提出了基于关系、理念与身份建构“冰上丝绸之路”的实现路径。[120]夏立平(2018)指出，应不断推进北极航线和资源能源开发利用、以科考带动航运、贸易、投资、基础设施布建、渔业等发展。[121]程晓(2018)指出，新时代下“冰上丝绸之路”的可持续发展，应以政治合作为前提和归宿，以经济发展为目标，以科学技术为手段，以生态保护为原则。[122]此外，中国推进“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还可从共建支点港口入手(张婷婷等，2018)。[94]而在安全保障方面，李振福等(2018)基于陆上交通流的跟驰模型，建立了北极航线船舶航行安全的跟驰模型，为北极航线的船舶安全航行提供支持。[123]刘芳明等(2018)介绍了北极海岸警卫论坛机制的基本情况，并结合“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需求，提出了安全合作的可行路径。[124]孔锋(2018)从北极气候条件为北极航线基础设施建设带来的各种问题与极端气象和海洋灾害等为北极航线的安全运行带来的严重影响出发，提出了应加强北冰洋地理气候环境研究，发展多种气象观测手段，提升防灾减灾预警能力等安全建设“冰上丝绸之路”的建议。[125]俄罗斯军事科学院海洋部部长И.Н.贺梅利诺夫(2018)对北极航线的安全状况进行分析，提出了基于航行规范和技术要求的航运安全和政治因素的航线安全的“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安全保障措施。[9]
(四) 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关联性研究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在内涵与实施过程等方面有着紧密的联系，对两者关联性的研究将在一定程度上助力“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第一，北极航线开发是“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重要切入点。朱显平(2018)指出，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是“冰上丝绸之路”合作的重要基础和依托，舍此难以实现战略扩展。[9]夏立平(2018)对新时代“冰上丝绸之路”的发展布局进行了规划，指出中国“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发展布局的目标体系应依托北极航线的开发利用。[118] < 俄>И.Н.贺梅利诺夫(2018)也认为，“冰上丝绸之路”与北极航线尤其是北极东北航线密切相关；[9]第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视角应着眼于国际战略要道的争取和利用。陆钢(2018)指出，在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时应避免目标与主体的单一化，应继续拓展与芬兰、挪威、丹麦等北欧国家合作，应积极与日本、韩国等其他利益攸关方共同开发北极航线运营平台；[104]李兴(2018)对“一带一路”背景下的“冰上丝绸之路”进行了分析，认为“冰上丝绸之路”是“一带一盟”对接合作的关键点，未来合作过程中应该欢迎其他国家的参与；[126]肖洋(2018)表示，“冰上丝绸之路”的战略视野应囊括整个北半球，通过北极东北航线和西北航线，实现东亚、西欧、北美三大经济区的互联互通。[92]
除上述研究外，当前学者对两者关联性研究的成果较少，尚不成熟，仅有李振福(2018)认为，“冰上丝绸之路”与北极航线两者不仅在空间和本质上具有明显的共性特征，还存在可交汇融合之处。北极航线与“冰上丝绸之路”具有相互渗透、交织与联动的特点，把握两者的联动关系可以推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93]
三、现有研究评价综上所述，从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各自研究领域来看，都取得了较丰富的研究成果，并呈现出以下研究特点：
(一) 研究领域范围较广，但一些领域研究得不够具体现有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研究涉及政治、经济、法律等多领域，研究范围较广，但一些领域研究得仍不够具体。如学者们分别从大国政策、地缘政治、经济价值及法律适用性等角度对北极航线开发进行研究，但对于经济价值方面的研究，多仅限于从海洋空间视角对北极航线开发对于国际海运格局以及航运业的发展等的影响进行分析，而缺乏基于陆地空间视角的研究，如航线开发对经济腹地的影响等。对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研究，各领域均仍处于初步探索阶段，如在政治领域多关注于内外部环境的分析，但研究视角多仅限于中俄两国，而缺少其他国家对“冰上丝绸之路”提出后的态度进行的分析。经济价值方面，现有研究从经济地理空间格局、航运业与冰雪产业发展等角度对“冰上丝绸之路”的价值进行了定性分析，实现了经济价值研究方面的一大突破，但仍缺乏对具体的经济效应、潜力计算等的定量分析。法律领域对“冰上丝绸之路”的分析仅在共建挑战的研究中有所提及，仍缺乏从法律视角对“冰上丝绸之路”进行深入解读。
(二) 研究成果集中且丰富，但还不够深入在北极航线开发的研究中，当前研究主要集中在北极的大国政策与实践、北极航线的开发现状与我国参与的条件、机遇、挑战以及应对策略等方面，研究较为全面。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相关研究中，当前研究主要集中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概念界定、背景、意义分析及策略制定上。在策略制定研究中，学者们分别从战略对接、区域合作、技术支撑和安全保障等多个角度进行了分析，内容丰富并提出了相关建议。但总体来看，纵深挖掘不够，如对“冰上丝绸之路”概念的解读仍比较表面，实际上，对其概念的分析还应充分强调其动态性、系统性和开放性。此外，对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关联性的分析也比较少，而北极航线将是推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关键点，深入探析两者的关系具有重要研究意义。
(三) 研究方法各具特色，但总体仍缺乏量化模型支持对北极航线开发潜在价值的研究中，一些学者选择了贸易引力模型和可计算一般均衡模拟系统、熵权法等研究方法；在北极航线的开发风险评估中，有学者使用了粗糙集和犹豫层次分析的方法；在北极航线的航运战略方面，有学者进行了PEST分析；但当前对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研究中，多数仅从定性分析的角度出发，进而进行简单的描述性或统计性分析，使用的研究方法上也仅限于对共建“冰上丝绸之路”的内外部环境进行SWOT分析等。总体来看，“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相关研究缺乏定量分析，提出的观点尚缺乏有力的数据及量化模型支持。
(四) 研究理论扎实，但缺乏系统性当前对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研究，一些学者基于全球公域论和国际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对其战略意义进行了分析，也有学者基于建构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对其现实需要与实现路径进行了研究，虽涉及理论分析的研究较少，但现有研究将理论与实际问题结合较为紧密，也比较扎实。但整体来说，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的研究理论仍缺乏系统性，缺乏实现对两者综合发展的理论体系的构建研究。
四、进一步探讨、发展或突破的空间由于北极航线目前还处于开发阶段，商业化还任重道远，所以对其研究很难在学科细节上全面展开，对其研究的局限也在情理之中。而对于“冰上丝绸之路”的研究更因为“冰上丝绸之路”在政策制度、政治态度、合作领域、突破局限等方面的制约而举步不前。虽环境现状如此，也需或者说更需在学理层面加大对于北极航线与“冰上丝绸之路”的研究。除了取得的上述的成果之外，还应该在继承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探讨、发展或突破。
(一) 研究视角方面的突破空间现阶段的各项研究尤其是“冰上丝绸之路”的研究，基于海洋空间视角进行分析的较多，从陆地空间角度如腹地方面的进行分析的研究还不足，且多数研究仅从国家战略的角度分析“冰上丝绸之路”的建设意义，而未结合地方经济建设，对“冰上丝绸之路”的具体参与路径进行拓展。因此，为打造全方位立体化的“冰上丝绸之路”倡议，应更多拓展其在陆地空间、地方经济发展方面的研究视角。此外，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不应仅限于中俄，而需多方合作，当前学者对“冰上丝绸之路”的经济战略价值评估不应仅仅站在国家战略的视角，而可以站在全球战略的视角，进一步分析“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具体经济效应和对全球范围的互联互通的影响。
(二) 研究内容方面的突破空间在研究内容方面，当前对北极的大国政策的研究仅停留在北极航线开发层面，“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提出后必将影响其他国家的北极政策，因此未来应加强在“冰上丝绸之路”提出的背景下对各国的北极政策与实践进行分析探讨的研究。在“冰上丝绸之路”的概念界定方面，“冰上丝绸之路”与“北方海航线”、“东北航线”等既有概念上有重叠之处，当前学者对“冰上丝绸之路”的内涵和外延如何界定的研究仍较少，且缺乏对三者关联性方面的深入研究，而明晰它们之间的关联性是开展“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基础，因此未来应加强对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关联性的深入研究。在区域经济发展方面，当前对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经济性评估的研究很少，未来可加强对其潜在贸易价值的探讨。此外，现有研究面向相关产业的较少，仅涉及航运产业和冰雪产业，而产业发展是影响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关键因素。因此，今后的研究要在深入分析影响北极航线开发利用因素的基础上，完善并扩展研究范围，加强对关键影响因素的研究，使北极航线开发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问题研究更加全面和深入。
(三) 研究方法方面的突破空间现阶段对于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研究，受学科的局限以及北极航线通航期不确定的影响，研究过程中的数据获取难度较大，现有研究多以文献整理为基础，侧重于提出定性的结论。依据现阶段学科发展规律，未来应在现有研究成果和观测数据基础上，吸纳定量的规律研究。在未来研究中，可选用一些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如可拓模糊层次分析法和语言信息提取方法等，可用来评价北极航线开发的影响因素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指标体系；ISM(解释结构模型)方法可用来分析各要素的结构关系等；引力模型、博弈论、系统动力学方法等可对“冰上丝绸之路”的经济价值进行分析等。使用定量研究方法，演绎推理出科学的结论，为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研究提供更多视角。
(四) 研究理论方面的发展空间在理论基础方面，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研究缺少明确的理论基础，现阶段所依据的理论主要是各学科杂糅的泛管理基础理论。北极航线开发研究的理论基础主要是地缘政治理论和系统评价理论和方法等，“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研究的理论基础主要是国际关系理论。对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理论基础的研究，除了要继续加强现有基础理论的研究和借鉴国外战略管理理论的研究之外，应更多汲取中国传统文化的营养，构造以可持续发展观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价值观为核心的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研究的理论体系，深化现有的地缘政治、国际关系理论，对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问题进行深入系统研究。
五、结论随着北冰洋的暖化趋势进一步发展，北极航线已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所关注。中国对于北极航线开发问题的相关研究较北极国家起步晚，但作为北极利益攸关国之一，也已逐渐认识到北极航线开发对发展本国经济及构建国际合作开放新格局的重要性。近几年，众多学者纷纷投入到北极航线开发的研究中，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成果，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研究虽刚刚起步，但涉及范围也已较为广泛。本文对目前国内外学者针对北极航线开发及“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问题的研究进行了总结，在进行客观评价的基础上，认为在研究的视角、内容、方法及理论上还需进一步突破，并结合“一带一路”的地缘空间延展理念，建设性地提出了今后中国在对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的理论研究上，除注重量化研究外，还应着重进行北极航线开发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理论体系构建，中俄共建“冰上丝绸之路”背景下的地方经济延展等方面的研究。对北极航线开发及“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进行深入研究，能够为中国的“冰上丝绸之路”总体布局提供理论支持, 推动我国进一步加强北极航线开发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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