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的劳特利奇(Routledge)出版公司于2016年出版了《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传媒研究视角的〈资本论第一卷〉》(Reading Marx in the Information Age: A Media and Communication Studies Perspective on Capital Volume 1.以下简称《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书,该书从传媒视角对当今研读马克思《资本论》的必要性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并被西方学界称为传媒版的《资本论》。著名青年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传播学政治经济批判学派在当今的突出代表人物、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传媒研究所所长克里斯蒂安·福克斯教授(Christian Fuchs)为该书作者。他的马克思主义学术代表作还有:《数字劳动和卡尔·马克思》(Digital Labour and Karl Marx 2014)[1]、《卡尔·马克思@互联网研究》(Karl Marx @Internet Studies2012)[2]、《马克思归来》(2016)[3]等等。
一、 信息时代为什么要研读马克思 (一) 信息时代研读马克思的现实必要“为什么我应该读马克思?我宁愿去脸谱、宁愿去找更有趣的地方”[4]1
《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的作者福克斯在本书开篇就论述了当今研读马克思《资本论》的现实必要性。
如果站在读者的角度,人们不禁会问:为什么我就应该读《资本论》,《资本论》和传播又有什么关系?马克思是一个19世纪的人,那时的社会没有今天的ICT技术和产品,也就是说,马克思没有用手提电脑写《资本论》,他没有博客,没有脸谱文件,也不上推特和微信。可是在当今,这些媒介已经无孔不入地全面沁入我们的生活之中。我们的工作、政治活动和日常生活都离不开它们。但是,我们有没有进一步地深入思考过,它们中的许多都是由利润导向型企业组织的。而这就是马克思称之为“资本积累”的表现。同时,这些媒介能够使我们告知或提醒自己,传播并维持社会关系。信息、传播和社会性是它们的“使用价值”,而“使用价值”则是马克思用于描述商品如何满足人类需求的一个术语。
但在现实中,传播企业并不总是高调宣称自己是利润导向型企业,而往往总是突出它们的使用价值。例如,脸谱说,它“有助于你联系并和人们共享你的生活”。推特言,它允许你“和你的朋友--以及那些迷人的人们联系”。可是,这些断言仅仅反映了事实的一个方面,那就是马克思所说的意识形态,或者如他所言为“拜物教”的使用价值。传播企业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把人们的注意力从交换价值以及传播企业设法多赚钱的目标上分散开来。马克思一直认为这是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我们生活在一个资本主义的传播世界中,许多传播形式、传播意识形态以利润导向为目标组织起来。在某种程度上今天的资本主义和马克思生活的19世纪的资本主义有所不同:今天的资本主义是全球化的资本主义;金融、技术、传播和消费文化以及广告起着更大作用的资本主义等等。然而,马克思已经透过这些现象抓住了它们背后的基础和本质,并预期到这些现象和未来的相关性。他强调社会是历史的,为了再生产其根本的基础性结构、资本积累的结构,资本主义发展并获得了一种新质和非连续性,而这种新质和非连续性则呈现出资本主义社会在当今发展的阶段性。马克思关注伦理和政治,他坚信我们需要一个资本主义的替代物,因为我们没有生活在一个最好的可能性的世界中。所以,一方面,他会欢迎当今资本主义媒体,但同时他认为,资本主义媒体应该被改变,所以我们能够克服他们的资本主义设计和使用。他也支持为如此一个不同世界而进行斗争。
福克斯提出,关于当今传播马克思告诉了我们很多重要的东西。为了理解手提电脑、移动电话、脸谱和推特等等,我们需要从事对马克思的研究。他是我们批判地理解信息和互联网时代的一个重要的思想家。所以,马克思和脸谱并不对立。他是第一位给出我们一个批判性视角的思想家,没有第一我们就无法理解第二。本书一步一步地指导我们如何从传媒视角读《资本论》(第一卷),它是我们认识资本主义传媒世界的一个向导。[4]1-2
(二) 信息时代研读马克思的理论必要性:克服盲点之争与文化、信息、传播、媒介和互联网有关的各个方面已经被传媒政治经济批判领域批判地分析和研究。然而,它们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中往往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它们常常被视为是上层建筑、第二位的、非生产性的、只归属于流通和消费的方面,并且由经济基础所决定的、非物质的、观念的、非独立的,是经济剥削的支持结构等等。这是国外学界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主流认识。也正是在这样的观念背景下,1977年,加拿大传媒政治经济学家达拉斯·史麦兹(Dallas W. Smythe)指出,传播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盲点,学术史上称之为盲点之争。“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分析忽略了大众传播体系中经济和政治的重要性”、“大众传媒和相关的机构关注广告、市场研究、公共关系和生产以及包装设计等,所有这些在欧洲和大西洋流域文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是一个盲点”。[5]这种缺席也是为什么英国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家雷蒙德·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在同一年当史麦兹出版他的“传播: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盲点”一文时,威廉斯在其《马克思主义和文学》一书中提出了“文化唯物主义”的概念。威廉斯强调,“文化工作和活动不是上层建筑”[6]111。文化行业、信息经济和信息工作已经证明:文化和传播是物质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性经济的组成部分。[7]
福克斯说道,他出席了太多的马克思主义的会议和批判性理论的会议,还读过诸多的马克思主义书籍和文章,但是,所有这些都否认传媒的作用,或只承认其是一个次要的作用。即便是在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哈维的空间理论中传媒也是一个盲点。正是基于上述种种原因,作为英国开源学术期刊《传播、资本主义和批判》(简称3C)的编辑福克斯和玛莉索·桑多瓦尔市(Marisol Sandoval)力图提供一个出版、讨论资本主义传播的批判性分析的空间,而这一批判性分析是在马克思作品的激励下并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而进行的。[4]62012年第10卷第2期的3C全面介绍了主题为“马克思归来:马克思理论和研究对当今传播学批判研究的重要性”的学术成果(国内已有中译本《马克思归来》,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2016)当仁不让地成为国外马克思研究学界克服“传播盲点”的力作。
二、 《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的特征及内容简介 (一) 特征:从传媒视角读《资本论》首先,福克斯谈到,自1867年《资本论》(第一卷)出版之后,人们写了许多介绍《资本论》(第一卷)的书籍;而他的这本书与这些一般性介绍的书籍不同,它不是另一个一般性的介绍。它的任务在于为《资本论》(第一卷)的读者提供一个援助:提出关于资本主义的媒体、信息、传播、计算机和互联网在资本主义经济系统中其作用如何问题的解读。它为对传媒研究感兴趣的人们提供了一个阅读《资本论》(第一卷)的介绍,同时也是一个陪伴人们阅读的向导。[4]2
人们为什么应该关注传媒并从传媒视角去研读马克思的《资本论》呢?福克斯认为,那些我们生活在信息、知识、网络经济和社会的断言夸大且发展了一种观点,那就是:我们生活在一种完全新的和马克思分析的19世纪的资本主义毫无共同之处的经济或社会之中。如此断言服务于这样的传播意图:资本主义的新技术为每个人创造了巨大的经济机遇,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于民主、财富、自由和社会稳定性具有内在的潜力。然而现实是,资本主义的历史是战争、不平等、统治和危机的历史。资本主义的现实逐渐削弱并使得自由主义意识形态成为问题。信息社会的愉悦感只是一个方面和非批判性的。人们应该对此提出质疑。一言以蔽之,他要批判一种观念--ICT技术的发展可以解决资本主义社会自身固有而无法克服的矛盾。
福克斯进一步谈到,这种对信息社会愉悦感的错误反映是轻视或无视资本主义信息和传媒的作用的表现。如果看看下面的统计数据--展示世界最大的跨国公司的利润、收入、资本资产和股票市值,人们就会发现,它们中的一些完全是经济部门及其分支,诸如广告、广播、电缆、传播设备、计算机硬件;文化、娱乐和休闲;计算机服务、计算机储存设备、电子、互联网平台、印刷和出版;半导体、软件和电子通讯。信息经济可能不是资本主义的主导经济部门,然而,对于理解资本主义,如同其他资本主义的行业一般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性。当今资本主义是一个信息资本主义,就如同他是一个金融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资本主义、危机资本主义、超工业资本主义(石化燃料和流动性行业)等。资本主义是一种多维经济和社会构造。信息只是多维中的一个方面,研究资本主义信息的作用及其矛盾是一个重要的事业和社会批判理论维度。[4]2
其次,《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书是关于马克思而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福克斯言道,他只解释马克思的论断与媒介、技术、文化和传播的关系;并且,为了实现这一目的,他也交叉引用这些研究领域思想家的思想。该书的任务是,密切关注马克思的文本,并提供把文本和传媒联系在一起的说明性解释。本书不提供传媒政治经济领域历史的一个深度讨论,当然,马克思在其中具有重大的作用。
第三,《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书具有前瞻性特征。我们生活于信息时代、大数据时代、微时代,传播现象发展很快。所以,如福克斯所言,他的书不可能也不想对于当今传播发展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当他写本书的时候,一些重要的传播发展现象已经发生,例如大数据、云计算、创客文化、移动广告、社交媒体、定向在线广告以及共享经济等等。鉴于资本主义、传播及其矛盾已经有了一个较为长期的发展历史,上述现象可以来去,可以产生和消亡。《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力图给出一个长期的视角,从现在起可以一直读到30~50年之后。它动用了几千年的案例,就如同它给出的19、20、21世纪的案例一般。[4]8
最后,他和一般介绍和研究马克思《资本论》的书籍不同,在安排和整合《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书的内容时,福克斯依据读者常规的从头到尾一章一章读来的阅读习惯来写作他的传媒版《资本论》。也就是说,他的传媒版《资本论》与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的篇、章、节是全部对应和一致的。如他所言,我总是不喜欢不跟随马克思章节的结构。绝大多数读者读马克思的书是从头到尾一章一章去读的。所以逐章指导最为合适和明智。
(二) 内容简介如前所言,这是一部被西方学界誉为传媒版《资本论》的书籍。在本书中,福克斯透过互联网、数字劳动、社交媒体、媒体业和数字阶级斗争等当今诸多社会现象,从传媒研究视角,对《资本论》(第一卷)进行了逐章及全方位介绍、阐释,以帮助读者理解马克思在信息时代最重要和开创性的研究工作,并探讨了马克思的一系列核心概念。当跨国媒体公司诸如亚马逊、谷歌、脸谱在全球资本主义中扮演着日益重要的角色的时候,福克斯强调了马克思和他的著作具有连续的重要性。在本书的每章结尾部分,还讨论了诸多问题并安排了练习题,以助于读者进一步把马克思的著作运用于分析和研究当今社会。练习题分为两类:G为小组练习(Group Exercises):适用于读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时的小组讨论,不耗时。P为项目练习(Project Exercises):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让读者或小组读者立足于对马克思思想的深度分析来研究当今诸多的传播现象。
例如,“第一篇商品和货币”的“第一章商品”的练习题1.6(P)为:分小组讨论。每组选择一种具体的信息商品、娱乐或其他媒体公司,找寻和搜集这些企业在杂志、在线网络和电视上提供的广告,讨论如下问题,然后各组进行展示、分析。问题是:第一,广告呼吁或对人们说了什么?没说什么?第二,传播的含义是什么?第三,传播如何传递这些信息的?第四,传播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表明和呼吁了哪种道德价值?并排斥哪种道德价值?第五,哪些方面是和商品拜物教相关的广告?[4]49-50而练习题1.7(G)为:请观看一下内奥米·克莱因(Naomi Klein)的电影《没有标志:品牌、全球化和抵抗》(No Logo: Brands. Globalization.Resistance 2003)。然后分小组讨论如下问题:第一,是什么使得那些名牌产品吸引某些人?你买特定牌子的产品吗?你从来不会买那些牌子商品吗?如果是,为什么呢?第二,确切地说什么是生活方式的标志?试着编制生活方式标志的案例清单,并描述一下什么是现在的生活方式?如何用这种方式生活?第三,什么是这些标志的真实或可能的负面作用?寻找一下Watchdog Platform的故事和信息,以展示关于人类、社会、环境的特殊产品的负面效应。第四,标志和商品拜物教如何相关联?练习题1.8(G)为:广告是如何与商品拜物教相关联的?商品拜物教在广告中是如何运作的?讨论一个广告和商品拜物教关系的案例。[4]51
福克斯选择的《资本论》(第一卷)是由企鹅出版社编辑的英文文本。本文本内容包括七篇(第一至第七篇标题依次为:商品和货币;货币转化为资本;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工资;资本的积累过程)二十五章(从第一章的“商品”至第二十五章的“资本主义积累的一般规律”),他《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书中从传媒研究视角对此文本进行了逐章的解读。此外,他依据德文版《资本论》(第一卷)的内容编排把资本的原始积累问题列为第八篇,题为“所谓原始积累”(在中文版本的《资本论》(第一卷)[8]此部分归为第七篇“资本的积累过程”其中的一个章节)。在本书中,福克斯论述了传播的诸多方面是如何与商品(第一篇)、货币(第一篇)、资本(第二篇)、绝对剩余价值(第三、五篇)、相对剩余价值(第四、五篇)、工资(第六篇)、资本积累(第七篇)以及原始积累(第八篇)相联系的。
由于本文篇幅所限,加之《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书内容繁杂,因此不能作逐一章节的介绍。在这里,我们就该书“第一篇商品和货币”以及第七篇“资本积累过程”从内容上做选择性阐释。总体而言,福克斯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重建是以黑格尔的辩证法为方法论基础的。首先,他对马克思劳动范畴进行了语义学、人类学和哲学层面的分析。他认为,由于马克思的母语--德语劳动和工作是合二为一的一个词语,因此,他主张马克思的劳动概念应该分解为两个词,那就是体现人类学意义的“工作”和体现历史性意义的“劳动”。如果解读二者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劳动具有历史性特征,是异化了的工作;而工作是反映人类“类本质”或者说物种意义上的一个概念。福克斯区分了作为人类学的工作和人类活动的历史形式的劳动。进而他分析道,这种区分反映在资本主义社会由劳动的二重性所决定的商品的二因素上,商品同时具有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他对资本主义异化劳动(劳动力的异化、生产资料的异化和劳动产品的异化)概念的分析是立足于工作过程(或生产力系统中主、客体辩证统一关系)的一般模型的,或者说是基于经济系统中主客体辩证法而被概念化的劳动过程的一般模型的。具体而言,福克斯描绘了黑格尔式的马克思辩证的工作过程的三角形,该模型以黑格尔主客体辩证法为基础,也是马克思用于理论化劳动过程为辩证过程的方法。在这个图示中,人类主体拥有劳动力即在劳动过程中相互作用于生产资料(对象)。生产资料(客体)由劳动对象(自然资源,原材料)、劳动工具(技术)构成。[4]94在劳动过程中,人类在劳动工具的帮助下利用劳动力转变劳动对象(自然),其结果是劳动产品,这就是黑格尔的主客体。或者如马克思所言,在一个产品中,劳动被绑定在劳动对象里,即劳动客体化于生产之中,客体是一个转换为满足人类需求的使用价值。
另外,福克斯运用黑格尔质、量、度的辩证法建构了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中关于使用价值、价值和交换价值的辩证关系。[4]25他还运用黑格尔一和多、吸引和排斥的辩证法建构了马克思价值形式的辩证法模型[4]39-40,如此等等。
最后,《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第七篇的“第24章剩余价值转化为资本”中,他给出了马克思资本积累过程的模型[1]289,并以此为理论基础建构了信息时代基于定向广告的企业社交媒体平台的资本积累模式。[4]363
三、 《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的结论与简评 (一) 结论:只要资本主义活着,马克思就活着马克思及其理论对于当代资本主义的传播研究有着诸多相关性和重要的指导性作用。福克斯分析道,为了理解手提电脑、移动电话、推特和脸谱等等,我们需要马克思。他是一个批判地理解信息和互联网时代的重要的思想家,所以马克思和脸谱不是对立的,而是相关联的。《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步一步地引导我们如何从传媒研究的视角研读马克思的巨著《资本论》(第一卷)。从传媒视角研究马克思的《资本论》有助于我们理解和批判资本主义传媒;同时,能够呼唤一个不是资本主义企业统治而是人民自身掌管的替代性、民主的传播体制,并为之而进行不懈的斗争。本书的目标在于激励人们运用马克思的著作思考资本主义社会中传媒的作用、以及如何创造一个民主信息的共产主义社会。同时,它还想激励人们、特别是年轻人和学生从传媒研究视角去研读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一卷)。
《资本论》(第一卷)是最具争论性的书籍之一。很多人声称它死了,很多人又断言它复活了。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机之后,国外学者对《资本论》持续不断的研究兴趣和阅读《资本论》(第一卷)的浪潮表明:马克思著作的生命力。危机、剥削和不平等已经表现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持续性特征。只要它们存在,人们对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的分析就会有兴趣,因为人们在寻找解释以及克服他们所面临问题的方法。媒体、信息和传播在这样的背景下事关重大,因为它们形成了一个资本主义的特殊行业。文化是为剥削和统治辩护的意识形态进行公共传播的手段,也是批判资本主义的手段。从传媒视角读《资本论》(第一卷)有助于理解和批判资本主义媒体,并能够激发人们为了一个不被资本主义企业控制,而是人民自己掌握的替代的、民主的传播体系而斗争。
只要资本主义活着,马克思就活着。[4]12马克思及其理论对于研究当今资本主义传媒不可或缺。
(二) 简评:马克思死后他的思想依然活着(1)马克思依然活着。卡尔·马克思这个19世纪的人没有用过手提电脑,也没有微信和自己的朋友圈,更不会使用支付宝网络购物和转账,但是,他却揭示了人类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和资本主义的特殊规律。福克斯《在信息时代读马克思》一书表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论、资本积累理论以及唯物史观的生产方式理论、共产主义理论在当今依然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所有这些理论对于揭示当今信息时代传媒资本剥削模式的秘密以及如何创造一个克服了当今资本主义传播制度弊端的人民公有、民主的共产主义社会的传媒都是至关重要。
在该书结论部分有这样的一个标题:“马克思死后他依然活着”。也许福克斯说的更为精准,“有一些人想通过指责马克思的工作过时或是错误来打败马克思。如恩格斯所言,马克思是他那个时代最让某些人憎恨和诽谤的人。但是,马克思的葬礼并不是他的死亡,他的工作不断地吸引着那些思考如何理解和废除资本主义的人们”[4]337。
(2)对马克思劳动观和劳动价值论的黑格尔式解读的缺陷如前所言,福克斯把马克思的劳动范畴区分为人类学的工作和历史性的劳动。他对马克思生产过程的解读采用黑格尔主客体辩证法进行了阐释,换句话讲,他把黑格尔主客体统一的辩证法运用于解释经济领域中的生产过程。他还采用一和多、吸引和排斥的黑格尔式的辩证法重新建构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也就是说,在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重建中,他给出了使用价值、价值、交换价值、货币、价格和劳动力的价值和价格以及剩余价值的黑格尔式阐释。我们对此作如下辩证分析:
首先,福克斯对马克思劳动观的人类学解读难逃人本学之嫌疑。并且,他对于人的类本质--生产活动的认识是基于抽象的人而非现实的人。其次,黑格尔的辩证法是“绝对精神”的辩证法,是客观唯心主义的辩证法。如果以此作为方法论解读马克思的理论的话,容易造成哲学党性问题上的误解,同时,让人们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替代性的历史必然也会产生质疑。这些都是福克斯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黑格尔方法论解读过程中无法避免的缺陷和不足。
[1] | Christian Fuchs. Digital Labour and Karl Marx[M]. New York: Routledge, 2014. |
[2] | Christian Fuchs. Karl Marx@Internet Studies[J]. New Media & Society, 2012(5): 782–796. |
[3] | [英]福克斯, [加]莫斯可.马克思归来[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6. |
[4] | Christian Fuchs. Reading Marx in the Information Age:A Media and Communication Studies Perspective on Capital Volume 1[M]. New York: Routledge, 2016. |
[5] | Dallas W. Smythe. Communication:Blind of Western Marxism[J]. Canadian Journal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Theory, 1977, 1(3): 1–27. |
[6] |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
[7] | Christian Fuchs. Culture and Economy in the Social Media[M]. New York: Routledge, 2015. |
[8] | [德]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8. |